魏也

【耀朝】桃夭


(伪)歌姬耀x剑客英
一棵树,长到繁花满树,是一生一世,但是砍去它,只是片刻惊心。

王耀是京城里长的最好看的歌姬,也是歌唱的最好的琴师。

王耀一直在逐月楼里弹琴,他一直躲在珠帘后面,只露出一双白嫩细长,骨节分明的手,在琴上弹啊弹。

来逐月楼的客人,总是听着王耀弹琴,身旁伴着或青春娇羞,或妖艳妩媚的女人,手里拿着盛着京城里最好的酒的酒杯,摇晃着明显凸出来,隐藏在绫罗绸缎衣服下的大肚子,愚蠢地笑着。

还有的客人曾经喝醉了,于是他大摇大摆走进王耀弹琴的内室,掀开珠帘,钻了进去,不一会就被打出来,脸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。

还有的客人,想把王耀买下来,被王耀泼了一脸滚烫的阳羡茶,嚎叫着跑出逐月楼,此后几个月不敢再来。

京城里的人都知道,歌姬王耀是个清倌,只卖艺,不卖身。

所以所有去逐月楼的人,都对王耀敬而远之。

不过最近逐月楼里来了新客,据说是柯克兰将军的小儿子,亚瑟.柯克兰,这小子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,天天往逐月楼跑,从不叫姑娘,只是坐在大堂最靠近内室的黄梨花木桌上,点一壶雨前龙井,能坐一整天。

要说这亚瑟.柯克兰也是个青年才俊,那张小白脸长的到不像柯克兰家其他兄弟那么粗犷,倒是白白净净,容貌清秀,比现任花魁还漂亮。他整个人也知书达礼,性格很温顺,京城里追求他的,不论男女,都很多。

别看亚瑟整个人瘦瘦高高的,好像很好欺负的样子,但是,自从上次被一个大叔认为是逐月楼里的男妓,被摸了下巴摸了腰,亚瑟一把把人的手骨掐断后,没人再敢骚扰他。

这不,当亚瑟又一次跑到逐月楼来喝茶时,王耀施施然起身,绕过珠帘,款款走到鸨母身旁,指指楼下正喝茶的亚瑟,说“我要他。”

正招呼客人的鸨母听到身边传来的清亮的声音吓了一跳“你你你你你你要他?”她不可置信的用涂了蔻丹的指甲指向亚瑟。

王耀则用看智障的表情盯着鸨母“难不成要你?”

尴尬。
很尴尬。
非常尴尬。
亚瑟正正襟危坐在王耀的卧房中,他身旁的桌子上的铜鹤里点着安神香,王耀正坐在他对面的床上慢慢地品着茶。

亚瑟拽拽自己的领子,他感觉王耀正观察着他,于是他清清嗓子,起身做了一揖,说“不知花魁此番唤亚瑟前来,所为何事?”

王耀慢悠悠地放下茶杯,用琥珀色的眼睛看向亚瑟“奴家只是想知道,亚瑟将军为何总是盯着奴家不放,不知奴家有什么得罪了将军的地方,还请将军恕罪。”

亚瑟揉揉头发,他笑了起来“无妨,我只是想告诉花魁,你一个月前弹得那曲郁轮袍,其中有一个调子弹错了,还有两周前的高山流水,有一个地方的乐章不对,还有两个时辰前,你泡阳羡茶的方法不对,应该先用滚水热一下白玉杯,哦,顺便一提,阳羡茶应该用白瓷杯装最好,一定是景泰蓝的白瓷杯…”

王耀觉得他从没见一个人能这么啰嗦,尤其是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。

于是王耀站起来,他欠了欠身,打个哈欠,对着被突然起身的王耀吓了一跳的亚瑟指了指门,说“门在那边。”

“喵喵喵?”亚瑟疑惑脸。
“亚瑟将军。”王耀倚在床柱上,“你太啰嗦了,奴家真没见过有人,尤其是一个血战沙场的将军像你这么啰嗦。”

“讨厌!”亚瑟红了脸,他用洁白如玉的手指攥住袖子“我,我还没上过战场呢!”
“哈?”王耀瞪大了眼睛“你没上过战场,开玩笑的吧。”

“才,才不是。”亚瑟用手指绞着衣袖。“只是先拜了将军,还,还没上过战场。”
亚瑟抬起头,他的脸红红的“只是…只是喜欢你弹琴啦,才不是,因为喜欢你才来这里的。”
“哦?”王耀挑眉“那么,有兴趣赐教吗?小将军?”

于是,这么一来二去,他们俩就搞上了。
然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,王耀把亚瑟灌醉了,他俩在床上,很纯洁的躺着,王耀没有亲亚瑟的嘴哦,没有扒亚瑟的衣服哦,也没有碰小亚瑟小亚瑟就站起来了哦。
总之,他们俩就是睡了,王耀在上的那种哦。【不是骑乘!!】
此后,他俩的关系一日千里,更发如胶似漆了。

直到——
“王耀王耀”亚瑟从窗户蹦进王耀的房间时,王耀正在喝茶,“我要上战场了!”
“嗯?”王耀拍案而起“什么?”
亚瑟像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“嗯嗯嗯,是真的,皇上封我为元帅,率三千铁骑,荡平楼兰!”
王耀皱眉,他担忧地抚着亚瑟的头发“你真的能行?”
“怎么不行?”亚瑟叫起来“我最大的梦想就是上战场,这样弗朗西斯,斯科特就不会叫我怂包了。”他的眼睛闪闪发光。
王耀盯着亚瑟的兴冲冲的眼睛,他叹了口气“好吧,随你。”

亚瑟走那天,王耀没去送。
亚瑟走的时候,王耀坐在亚瑟最喜欢的那棵桃花树下,把对亚瑟的思念写满了素笺。
他知道城楼上会站满了人,他知道亚瑟会回头张望想要找他。
他还知道,亚瑟此行踏上的是一条不归路。

果然,亚瑟在楼兰中了敌军的埋伏,几乎全军覆没。
最后送回来的只有一张沾满血迹的残破不堪的纸,上面亚瑟爬满了亚瑟清秀的字迹——
年方廿,报国志,一腔热血岂容夷人作祟
胆十载,铭耻恨,两肋插刀休得番邦放肆
这张纸从前线传回来的,身上已经穿着龙袍的王耀,只是微微的红了眼眶。
接着他手一挥,朗声说到“诸爱卿,荡平楼兰,为亚瑟将军报仇。”
早已泣不成声的斯科特微微抬起了头。

黎和元年,将军斯科特率十万大军荡平楼兰,当场毙楼兰王斛律光于刀下,为其弟亚瑟.柯克兰报仇。

后来,斯科特曾问过王耀,为什么,要送亚瑟去送死?
王耀只是摸着那棵桃树,叹了口气,说斯科特你知道吗,一棵树长到繁花满树,是一生一世,但把它砍去,只是片刻心惊。
即使他恨我,我也没办法了。
斯科特摇了摇头,说他从来都没恨过你。
他一直知道你是皇子。
他也知道他只是你的棋子。
王耀听了这话,只是凄然地笑笑。
他忽然想起那天亚瑟问他的话——
你知道一个棋子和利用他的人生活在一起是什么样的吗?

再后来,王耀发现,他的心如同古井水,除了亚瑟,再也不能让他起波澜。
亚瑟就像一颗石子,投进他心里的古井,掀起一阵波澜。
自他之后,再没有人,能掀起他心里的波澜。
在夕阳下,王耀仿佛又看见了亚瑟清秀的面容。
古井无波。
素笺上落上墨——
从此无心爱良夜,任他明月下西楼。
他是他心里的明月高悬,一直都是。
无可替代。

END

我感觉我好不正经的【烟】

评论(1)
热度(44)
  1.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